舊金山硅谷是美國科技公司的聚集地,在這個科技發達的中樞基地,有一群做設計搞創意的人與科技公司唇齒相依,在產品設計上結合美學的動力,十幾年來,這些設計公司隨著硅谷科技業的發達而繁榮。我們在舊金山的一站就是位于Sunnyvale市的Frog Design.以商業角度為設計觀點,以創造營收為設計目標,最近與全球第一大制造廠商偉創力 (Flextronics)進行合并的Frog Design的營運長多琳-羅倫佐(Doreen Lorenzo)告訴我們:“能創造營收的設計才是好的設計。”
FrogDesign公司辦公環境
Q(問):你怎么去定義“設計”?你們跟別人有何區別?
A(答):設計是很主觀的,你喜歡或者不喜歡,這是人們到美術館時對設計作的評斷。但是Frog Design去看的設計是有時間性的,客戶是要用這個設計去賺錢的,產品是要在這個時間內完成推出市場,有個預算,有一群目標觀眾。我們把各種變量放進去,從使用者的經驗來做情緒的連結,最后跑出客戶想要的設計,要有市場,要很成功,那就是我們做的。如果說你只是想做個藝術品,那跟我們就沒有關系。
Q:那你們能做的跟客戶自己可以做的產品設計的有什么不一樣?
A:你必須了解商業流程,你要給你的設計師一些限定條件,你必須了解客戶目標是什么,你必須了解市場空間在哪里,你必須做很多策略的思考,要了解客戶跟使用者怎樣使用這個產品,然后你就知道他們的習慣是如何,大概要知道產品是會長成什么樣子,因為這些設計的產品要送去制造的,大概有多大、多重,這些都會影響設計師設計的過程。我們Frog Design有趣的地方是從商業的角度去切入,因為我們知道應該在這個范圍掌握我的產品的外型跟美觀程度,加上我們的設計師都是極有天分的,所以只要你給他這些設定好的前提條件,他們就可以做出很棒的產品來。
Q:你可以把你以上所談的用迪斯尼(Disney)公司為例子來解釋你們的設計嗎?可以跟我們從創意的角度,給我們一點實際上產品外觀的描述?
A:迪斯尼希望能夠進入消費電子產品領域,這不是光是想把米老鼠印在T恤上而已,他們要做一些不一樣的事,迪斯尼想拓展進入兒童消費電子產品市場,這個市場有很多競爭者,那我們到底怎么做?后來我們跟他們說,必須要先掌握你使用者是誰?要了解小孩子要什么?整個脈絡是怎樣?然后我們就可以掌握流程,可以創造出很棒的產品,能夠創造很好的銷售,那我們要去制造廠商那邊,我們一步一步一起來做,迪斯尼覺得這樣的想法更好,所以就來我們的設計室,那我們就找動畫師,看我們要哪些迪斯尼的卡通人物,把他們轉變成實際產品,比方哪個卡通人物的身體成為產品主體,可能尾巴變成天線,腳變成底座,每個卡通人物都變成特殊的產品,然后創造使用接口、屏幕等等,重點是我們了解小孩子到底要什么?不只是決定顏色那些細節,我們必須從小孩子的想法開始出發,做出來的產品迪斯尼設定在三年內的目標是從零做到三億美金的銷售金額,我們是進入一個真的存在市場,我們要有很多商業的角度,像是我們到底要怎么賣它們,那零售商要怎么賣它,是不是可以打進家庭市場,是單一產品還是家庭產品,是用拿裝飾家里小孩子的房間用的還是家用,這個產品很成功,他們本來這一塊沒有人,現在有十五個員工在做消費電子產品。
Q:你認為迪斯尼是不是你們代表作,可以反映出你們與別人做事不同的地方?
A:那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代表作,當然我們有很多其它很好的案子,但是這個案子很特別在于我們在一定的時間內完成,消費電子產品也是一個競爭很強的市場,我們有能力為迪斯尼這個品牌創立一個新的成功的市場,那如果看我們其它產品,我們還有其它的客戶,或許不像迪斯尼這樣成功,但是我們有做出很特別的創新產品,比方在使用者接口上面的設計,讓使用者用得很高興。
Q:你們有像迪斯尼和SAP這樣大型的軟件公司客戶,這不禁讓我們想問,你們如何界定客戶?是不是要福布斯五百強規模的公司方能從FrogDesig設計中獲益呢?
A:不是的,我認為從很小的新創業公司到很大的公司像是福布斯前五十都可以從我們設計的服務中得到相當的好處,有一家公司來找我們是個力量測量器,那他來找我們是因為他很喜歡創新的過程,十八個月中從一張紙到現在已經進入制造階段,他也賺了不少錢,那可以是任何公司,那我們不會趕走任何客人,但是我們會希望我們的客戶可以成功,那如果我們認為他們不會成功,我們會老實跟他們說,要怎么做才能成功。
Q:你會用哪些條件來形容適合的客戶?有沒有一些你們常用的標準可以判斷出來,這會是個彼此雙贏的案子?
A:我們很喜歡整合式項目,我們喜歡建立消費者完整經驗,所以我們很重視跟客戶有多少與終端消費者接觸點(Touch Points)的共同設計,從如何策略,市場怎樣區別、怎么包裝、怎樣行銷、怎么在零售店推出,甚至到有那些接口、軟件與硬件是否整合得很好、網站怎么呈現。如果我們可以影響到很多層面,那就是個不錯的客戶。比方,過去是把硬件跟軟件做好之后合在一起,但是我們是認為軟件硬件是一體而生,要整合在一起的,跟其它市場策略都要是一體成型。
Q:有這么多事要考量,客戶跟你們開始做產品開發是否有個最佳時間點?
A:那當然是越早越好。一旦客戶決定要做了,那當然是越早合作越好,我們也是在各個階段都會去接案子,但是要看我們客戶是誰,看看決定客戶的情況是如何。我可以說,以客戶要找人咨詢的角度來說,沒有一個時間是最佳時間點,要很有彈性,隨時需要就開始。
Q:那合作時間的早晚是不是在投資報酬(Return On Investment)上也會有不同結果?
A:那要看這個商業目標在哪里?那他們要談的時間可能本來就太晚了,那本來就知道不會太成功,那還跟從頭一開始跟我們談當然會不一樣,但是要看狀況,那永遠不太晚,那當然也有客戶一開始就知道在時間點上已經太晚了,我們就盡量做,我們可以做的我們就做,有的都已經在制造階段了,我們還是幫他們在制造端那邊修正問題。
Q: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百分比大概多少客戶是很早一起合作,哪些是比較晚?
A:有些很早,有些很晚,很難說比例,另外公司現在手上同時進行的案子很多,有時候客戶進來時我們正在進行另個案子,那我們會讓客戶知道我們下一次會讓他早點開始,我們把客戶當成只是案子,我們希望跟客戶有更深的關系。
Q:那你如何讓公司內部持續保持有創新想法?
A:我覺得有很多點,不過基礎就是你雇的人,不管公司訓練課程怎樣,你必須找到那種真的很想學習的人,很認真很用功的人,有心要成為與眾不同的人,他們必須是非常非常好奇的。
在內部,我們有個訓練的課程,我們有人可以上課,那不只是做產品設計,是創新啟發的過程,有內部思考繼承,就是把不同的團隊集合在一起,在這個設計實驗室環境里跨領域去做訓練,當你把人用一些案子不同的方式去訓練,你可以看到很多點子冒出火花來。舉例來說,微軟視窗(Windows) XP在發表前六個月來找我們,說產品很死板,要我們幫忙,那我們就去看覺得Media Player可以成視窗XP的一個特色,所以我們讓數字設計師跟產品設計師一起進來做,Media Player后來變成視窗系統的媒體重點,因為它有漂亮的立體設計。
所以說我們隨時要有有趣的案子帶進來,這樣員工就會保持新鮮感跟動力來想新的點子。
Q:我們很好奇,何時你們會想進入中國市場,如何進入?
A:你知道我們現在跟偉創力(Flextronics)密切的合作,我們也密切觀察中國,因為有很多制造業在那邊,我們會有些影響力,看看設計這個過程對他們有什么影響。另外中國一直在成長,本身就是個很大的市場,我們想在文化上去了解,怎樣可以從美國設計出發進入亞洲市場。
Q:現在你們并沒有真的設計中國市場的產品,你們以后還是會進入市場。
A:我們透過我們的客戶進入中國市場,算是一種遠距離進入中國市場,跟我們在歐洲已經有辦公室那種作法不一樣。
Q:你覺得中國市場的設計跟其它地區會有什么不同?除了文化不同,設計過程會有不同嗎?
A:我認為會的,在文化上我們在美國跟歐洲市場里有很不一樣,也有一樣的地方,當然如果等我進去(中國)半年后,我們有個比較好的答案(笑)。但是我們有很多產品都是國際市場,比方迪斯尼的案子,你就對不同的市場做使用接口的修正,但是如果只是要做一個單一市場比方土耳其市場,跟做國際化產品會很不一樣。
Q:當你們在為中國市場,如果有個中國公司希望Frog Design跟他們一起合作,那他們需要具有什么條件?
A:我不會覺得客戶需要什么條件,倒是我們會去評估那我們的知識跟能力是否可以把一個產品成功帶入市場,我們還沒有在在知識能力范圍以外去做過一個市場,我們必須要有能力知道這是不是合適的產品,那要怎么做通路,那制造過程怎樣、價格怎樣,這方面過程我想不出來跟現在有多大的差異。
Q:就我所知你們有許多跨國的分公司?每個分公司也有自己的特色,每個分公司是只做地區性的設計服務,還是也是做全球的產品?
A:我們在看地區性公司時,是把整個視為一個公司,那我們當然知道,每個跨國公司有比整體公司還強的特別的能力,比方,德國的公司當然比較能夠服務德國的客戶,那我們每個辦公室都有很多國籍的人,那在德國公司里面,就有十七個國籍,那所以他們當然可以服務地區性客戶,但是他們也有能力來服務全球市場。那有些客戶是同時要求地區性市場以及國際市場的產品,那我們都要能做到,所以那不是辦公室地區的問題,是人才能力的問題。
Q:我們一直在觀察中國盡管有強大的制造業,但是比方在賣手機或者洗衣機,電視機時,一般當地的廠商是想著怎樣用強勢通路把東西賣出去,而不是靠頂尖的設計來當賣點,我們想知道大概處于那個階段中國本土廠商與設計公司合作,會有帶來的很好的營收反應?
A:當中國廠商進入電子產品時跟產品普及化時間已經不遠了,那當然有一段時間推出的產品是什么,人們就買什么,但是當產品成為是同質性貨品(Commodity),沒有區隔,大家都一樣,那就沒有人在賺錢,中國廠商是有機會的,但是真正能賺錢的人是真的愿意跟大家有些區隔,他們希望別人選他們的產品因為他們真的不一樣,讓人們真的會想多花一點錢買他們的東西。顧客可以選擇他們真正想要的,我不知道中國的顧客是不是還在買他們家里的第一樣家用電器,還是已經是第二,第三個,比方我們在做迪斯尼產品,我們是在想這個是第三、第四個家用產品了,是家里會想要買給小孩的。
Q:中國消費者有三?階層,最上面的很喜歡有設計的產品,比如瑞典家具公司IKEA現在在中國很剪,中間的在學習享受設計,最后就是有一大部分人只是希望擁有產品就好了。這是個比較有趣的時間點,我們該怎樣去分析我們是不是要開始抱怨市場。
A:等到大家都有一樣產品以后,大家就會開始想有區別。比如,MP3在這個市場已經有三年了,都是要下載音樂,為什么要用蘋果的iPod,就是創造消費者使用的體驗,整個包裝、整個服務整合的所創造出來的體驗,這就是設計創造出來的不同。
Q:那我們可以談談跟偉創立(Flextronics)的合并嗎?你們過去是以數字媒體設計著稱的。跟制造業合作,是否是為了增強你們在實體設計上的能力?此外,數字媒體設計跟實體硬件設計是不是已經趨于整合?
A:我覺得數字媒體跟硬件的整合已經開始了,你不可能拆開來看,比如手機,看看你使用手機的經驗,我們已經有些計劃在做,不是只有手機硬件而是與軟件整體整合的經驗,偉創力購并了很多軟件公司,他們在印度有超過五千名軟件設計人員,在烏克蘭也有一千名人員,可以增強我們在使用者接口上的能力,在數字照像的能力,甚至也不只制造業而已,還有一些在界在中間的東西,像是電機工程的能力,我們可以隨時找偉創力的人來跟我們合作,不只是創造產品而已,而是從客戶的商業上的策略,制造成本的控制,進入市場時程,我們能全程參予以確保產品到市場上會成功。
Q:你覺得你們跟偉創力的合作模式可能有其它中國的廠商會模仿或復制嗎?你認為設計是讓很多制造業可以抗拒降價競爭的方式嗎?
A:如果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很成功的領先模式,很多人就會跟進。你可以看出中國市場已經這樣了,很多消費者要求已經比較高了,他們愿意多花一點錢買好一點的產品,創新跟設計對他們來說越來越重要,我們將策略、電機、設計、品牌做整合,跟偉創力的合作是可以有很多綜和效果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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