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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的傳奇人生

作者:佚名 來源:央視國際 時間:2006-05-04

  張大千(1899―1983年),四川省內江市人,名爰,又名季,季菱,號大千居士,名噪中外的一代繪畫大師。 張大千的藝術,其傳統功力之深,技法畫路之寬,題材風格之廣,成就影響之大,實為世所罕見,譽他為一代繪畫大師,可謂當之無愧。無論寫意、工筆、水墨、設色,無不擅長,凡山水、花鳥、人物、走獸,無一不精,集文人畫、作家畫、宮廷畫和民間藝術為一體,而且雅俗共賞。他兼能書法、篆刻,對詩詞、鑒賞、畫史、畫論亦有精湛的研究。他畫荷花和海棠及工筆人物,獨樹一幟,俱臻妙境。他與齊白石并有“南張北齊”之譽,被徐悲鴻譽為“五百年來第一人”。


  他是歷來畫家中,學習古名家數量最多、最博的畫家;在筆墨技法的訓練上,他也是獲得古法精華最多、最好的畫家。而且在表現技巧和風格上,他也是跨度最廣的畫家:從講求筆情墨趣、逸筆草草的純水墨寫意,到金碧輝煌、色彩鮮艷的工筆畫,甚至吸收了西方自動性技巧的觀念,發展出個人風貌的潑墨、潑彩,創立了名聞遐爾的大風堂畫派,他是中國畫史上少見的最具全方位的畫家。


  張大千不僅是一位具有國際影響的中國畫大師,而且是一位極富個性、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其趣聞軼事之多、流傳之廣,在古今中外畫壇上也是極為罕見的, 有關張大千的爭議頗多。褒者稱其為“石濤再世”、“當代第一大畫家”等等,貶者說“張大千破壞盜竊了敦煌壁畫”、“是被政壇捧出來的藝術大師”之類。這些爭議時常見諸報刊,更有的還發生了筆墨官司。筆者認為,對一個知名人物常常有不同看法是無可非議的,但是一個藝術家的作品受到絕大多數人的歡迎,則需要我們去探討和總結。半個多世紀以來張大千的作品成為經久不衰、雅俗共賞的熱門收藏品,其藝術才能和成就,則更值得我們去研究。 
  
 
 

張大千像

  傳奇一生


  張大千,出生于1899年5月10日,原籍廣東番禺,先世于前清康熙年殮遷徙入蜀,定居?江,從事鹽業。張家曾是?江方圓百里顯赫一族。父親名懷忠,為人個性豪爽,講究美食。不過在大千年幼時,家境極度清貧,其后慢慢經營累積,生意越做越大,家道還十分富裕殷實。


  他母親曾氏友貞是中國傳統大家婦女的典型,不僅主持家務,兼亦擅長繪畫與繡花。她治家嚴謹,家規重老尊賢,對幼有序不得逾越僭妄的規矩,尤其注重,子女有過輒要罰跪,晨昏晚輩必向長輩請安,侍奉茶羹一沿舊風;這對張大千有很深的影響,他直到晚年仍對長者行跪叩大禮,也接受門生晚輩的跪拜,在謙辭時也常跪下回拜。


  “大千”這個名字,是他在1919年冬于松江禪定寺(今已不存)出家時,由住持逸琳法師為他所取的法名,出于佛經《智度論》卷七,是“三千大千世界”的略語。因為大千不愿接受燒戒,而且他家中長輩們反對他遁入空門,最后由二哥善?從上海(或云杭州)將他抓回四川成婚。從此,大千不再起意出家當和尚,而且前后一共娶了四位夫人。他雖然再也不當和尚,但是“大千居士”的名號,他卻延用終生。


  張大千共有兄弟十人,都是單名,張大千行八。張大千幼年受擅長繪畫的母親和以畫虎著稱,自號“虎癡”的二哥張善子的熏陶指引,此時他的四哥張楫送他一本《芥子園畫譜》,更增加大千學畫的興趣。1917年,父兄送大千到日本京都藝專,學習染織。 由于染織并非大千的興趣所在,因此他在課余自學繪畫,一同赴日的二哥善?也為他購買金石書畫的參考資料,并且經常在書畫方面指點他。再加上日本各寺院及博物館公私收藏的中國畫也相當豐富,甚至有一些國內較少見的畫派、畫家的藏品。這對他一生的藝事生涯,也有不可低估的影響力。張大千自日本學習染織告一段落后回到中國,返四川老家探親,不久便和么弟君綬同赴上海,先后拜入名師曾熙和李瑞清門下。從師學習詩詞、書法,臨摹「三代兩漢金石文字,六朝三唐碑刻」。 由于二師皆特別愛好石濤、八大山人,受二師影響,大千開始學畫的同時,開始學八大畫墨荷,效法石濤繪山水。大千一生不斷鉆研學習石濤藝術,從而確定他的藝術道路,就是來自這一時期二師對他的影響。在書畫鑒賞和收藏方面,大千更是得益于二師的耳濡目染、傳承親授,二師把自己收藏的八大、石濤等歷代名家的作品盡數出示給大千,讓大千反復觀賞、研究、臨摹。通過兩位名師的引薦,使大千結識了許多當時的「海派」畫家任伯年、吳昌碩以及「黃山畫派」的梅清以及南京的張風等詩書畫名家,以及收藏和鑒賞家黃賓虹先生,大大開闊了他的見識,也漸漸廣泛地學習古人。曾李二師對大千的影響是巨大的,因此,在上海拜二師,是大千一生藝術事業重要的起步關鍵和轉折點。


  1925年,大千在上海寧波同鄉會館內,舉辦了他平生第一次畫展,展出的作品以山水為主,共有100幅作品,每幅作品的售價一律定為大洋20元,展出沒幾天,他的100幅作品全部賣完。從此,張大千走上了賣畫為生的職業畫家道路。在以后的賣畫展中,他的畫少則每幅以兩(黃金)計,多則每幅以條(黃金)計。盡管價格昂貴,但作品每每告罄,銷路極好,成為典藏家競相尋覓的珍品。民國期間最為轟動的是, 1948年大千在上海成都路中國畫苑內舉行了近作展,共展出99件作品,絕大多數為工筆重彩,輝煌奪目。參觀者人頭攢動,擁擠不堪,紛紛爭購一空,有些畫還被復定三至五起,盛況空前。 
  
 

 張大千《墨荷》圖

  張大千的藝術生涯和繪畫風格,經歷“師古”、“師自然”、“師心”的三階段:40歲前"以古人為師",40歲至60歲之間以自然為師,60歲后以心為師。早年遍臨古代大師名跡,從石濤、八大到徐渭、郭淳以至宋元諸家乃至敦煌壁畫。60歲后在傳統筆墨基礎上,受西方現代繪畫抽象表現主義的啟發,獨創潑彩畫法,那種墨彩輝映的效果使他的繪畫藝術在深厚的古典藝術底蘊中獨具氣息。


  自古以來,一個畫家能否承前啟后、功成名就,很大程度上得力于他傳統功底是否深厚。張大千的傳統功力,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曾用大量的時間和心血臨摹古人名作,特別是他臨仿石濤和八大的作品更是維妙維肖,幾近亂真,也由此邁出了他繪畫的第一步。他從清代石濤起筆,到八大,陳洪綬、徐渭等,進而廣涉明清諸大家,再到宋元,最后上溯到隋唐。他把歷代有代表性的畫家一一挑出,由近到遠,潛心研究。然而他對這些并不滿足,又向石窟藝術和民間藝術學習,尤其是敦煌面壁三年,臨摹了歷代壁畫,成就輝煌。這些壁畫以時間跨度論,歷經北魏、西魏、隋、唐、五代等朝代。


  歷史上許多人臨摹的畫一般只能臨其貌,并未能深入其境;而張大千的偽古直達神似亂真。為了考驗自己的偽古作品能否達到亂真的程度,他請黃賓虹、張蔥玉、羅振玉.吳湖帆、溥儒、陳半丁、葉恭綽等鑒賞名家及世界各國著名博物館專家們的鑒定,并留下了許許多多趣聞軼事。張大千許多偽作的藝術價值及在中國美術史上的地位較之古代名家的真晶已有過之而無不及。現世界上許多博物館都藏有他的偽作,如華盛頓佛利爾美術館收藏有他的《來人吳中三隱》,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有他的《石濤山水》和《梅清山水》,倫敦大英博物館收藏有他的《巨然茂林疊嶂圖》等等。師古人與師造化歷來是畫家所遵循的金玉良言。 
  
 
 

張大千《黃山圖》

  師古人自然重要,但師法造化更重要,歷代有成就的畫家都奉行“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做法。大千在學習石濤的同時,也深得古人思想精髓,并能身體力行。張大千說:“古人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是什么意思呢?因為見聞廣博,要從實際觀察得來,不只單靠書本,兩者要相輔而行的。名山大川,熟于胸中,胸中有了丘壑,下筆自然有所依據,要經歷的多才有所獲。山川如此,其他花卉、人物、禽獸都是一樣的。”他又說:“多看名山巨川、世事萬物,以明白物理,體會物情,了解物態。”他平生廣游海內外名山大川,無論是遼闊的中原、秀麗的江南,還是荒莽的塞外、迷蒙的關外,無不留下他的足跡。他在一首詩中寫道:“老夫足跡半天下,北游溟渤西西夏。”


  在大千游歷過的名山大川中,他始終把黃山推為第一,曾三次登臨。大千之所以偏愛黃山,主要來自于石濤的影響,黃山既為石濤之師,又為石濤之友。大千說“黃山風景,移步換形,變化很多。別的名山都只有四五景可取,黃山前后數百里方圓,無一不佳。但黃山之險,亦非它處可及,一失足就有粉身碎骨的可能。”大千在50歲之前遍游祖國名山大川,50歲之后更是周游歐美各洲,這是前代畫家所無從經歷的境界。張大千先后在香港、印度、阿根廷、巴西、美國等地居住,并游遍歐洲、北美、南美、日本,朝鮮、東南亞等地的名勝古跡。所到之處,他都寫了大量的紀游詩和寫生稿,積累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創作素材,同時為他日后藝術的創新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讀書對畫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傳說有人問唐伯虎的老師周臣,為什么他畫的畫反不如他的學生唐伯虎,周臣說:“只少唐生數千卷書。”與其他成功的畫家一樣,大千也是一個用功甚苦,讀書淵博的畫家。他平時教導后輩:“作畫如欲脫俗氣、洗浮氣、除匠氣,第―是讀書、第二是多讀書,第三是須有系統、有選擇地讀書。”畫畫和讀書都是大千的日常生活。過去是如此,借居網獅園后更是這樣,朝夕誦讀,手不釋卷。在外出旅途的車中船上,大千也都潛心閱讀。一次,大千從成都到重慶,友人托他帶一本費密的《荒書》。到家后,大千即把路上看完的《荒書》內容、作者的見解、生平以及這位明末清初的四川學者和石濤的關系,如數家珍地娓娓道來,實在令人驚訝。因為這是一本藝術之外的學術著作。讀書的習慣一直伴隨到大千晚年。他常說,有些畫家舍本逐末,只是追求技巧,不知道多讀書才是根本的變化氣質之道。大千讀書涉獵很廣,經史、子、集無所不包,并不只限于畫譜、畫論一類的書。


  30年代,對大千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階段,大千遍游名山大川,結交海內文壇畫界名宿。在更廣泛地研摹古代名家作品的同時,開始有自己的面目出現。“南張北溥”的提出,使大千在畫壇上的地位漸顯煊赫。這一時期對大千來說,既是―段安寧的日子,又是一段動蕩的歲月。所謂安寧是指大千在網獅園及青城山期間有相對安寧的讀書、作畫環境;但民族危急感時時縈繞在大千心頭。而且大千被日本侵略者困居北平.最后歷盡艱難.逃脫虎口,回到四川。這更是一段動蕩不安、驚心動魄的經歷。 
  
 
 

張大千自畫像

  1929年,三十而立的大千已在文壇頗負盛名。這年4月,大千以兩幅作品參加第一屆全國美術展覽。并被推選為第一屆全國美術展覽會干事會員。同年春天,大千作《三十自畫像》。這是―幅四尺立軸,畫中人寬袖長抱,漆黑的絡腮胡,兩眼圓黑,凝視前方。背景是一顆參天古松。其中有多少自信的神采,又有多少昂揚的意氣?在這幅像上,先后有許多海內文壇畫界名流題詩,包括曾農髯、楊度、黃賓虹、博心畬、陳散原、葉恭綽、謝稚柳、吳湖帆、沈尹默、徐悲鴻、方池山、譚延閻等32人。其中徐悲鴻的題詩是:“其畫若冰雷,其髯獨森嚴。橫筆行天下,奇哉張大千。”楊度題道:“秀日長髯美少年,松間箕坐若神仙。問誰自寫風流格,西蜀張爰字大千。”


  1932年,大千為了安心作畫,不受外界干擾,欲找―處山明水秀的地方怡情遣性。于是,經張師黃介紹,張大千由上海遷往蘇州網獅園。自此,大千的居住再也沒有離開奇花異木的園林勝景。北京的頤和園、四川的青城山、昭覺寺、巴西的八德園、美國的環蓽庵、臺北的摩耶精舍,所到之處,大千都要搜集奇石、種植花木盆景、豢養珍禽異獸,這些都為他的藝術成就提供了豐富的養料。在這鬧中取靜的名園中,大千的住宅里也如同在上海時一樣,經常是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名流云集,精英薈萃。章太炎、陳石遺、李印泉等前輩經常攜杖而來,徐悲鴻也是常客。當時,謝稚柳先生也曾在網獅園中小住,而葉恭綽先生更是與大千朝夕相處,親如一家。


  正當盛年的大千一襲長袍、長髯拂胸、紅光滿面、意氣風發,與名流們切磋琢磨、談笑風生。而且總是一邊談一邊作畫,并不時講解心得。講究美食的大千,只要興起,便親自下廚掌勺,做幾道拿手菜,讓客人弟子飽享自己的手藝。大千不僅好客,而且豪爽俠氣,古道熱腸,仗義疏財。大千一生朋友很多,不論社會名流、軍政要員、文人雅土、戲曲家、裝裱師、廚師、司機,都有大千的朋友,而且均以誠招待,有求必應,有難即幫。大千常書寫的一副楹聯是:“佳士姓名常掛口,平生饑寒不關心。”上聯表示他平生與人為美的一貫襟懷,下聯是說他時富時貧,口袋里往往不名一文。為接濟朋友、收購古畫及其他心愛之物,大千往往是揮金如土,寅吃卯糧。他自己常言,千金散盡還復來。人說他“滿架皆寶,一身是債”,“貧無立錐,富可敵國”,就是對他既窮且富的生動寫照。 
  
 
 

張大千《潑彩荷花》

  1933年5月1日,應歐洲各國的邀請,由徐悲鴻組織的“中國近代繪畫展覽”在法國巴黎市中心公各爾廣場的國立美術館正式展出,引起強烈震動。法國教育部長、外交部長及各界要人前往觀看。這次畫展以徐悲鴻、齊白石、張大千、高奇蜂、王一亭等中國近代著名畫家的作品為主要內容。大千的《金荷》同徐悲鴻、齊白石等人的十二幅作品被法國政府購藏,并在國立外國美術館辟“中國近代繪畫展覽室”陳列。隨后,畫展又應邀前往德國、比利時、意大利、蘇聯等國展出。大千的《江南景色》被莫斯科國立博物館收藏。這是大千的作品首次在國外展出。對此,徐悲鴻在《張大千畫集》序中說:“大千代表山水作家,其清麗雅逸之筆,實令人神往。故其《金荷》藏于巴黎。《江南景色》藏于莫斯科國立博物院,為現代繪畫生色。”此次展出對弘揚中國文化起到了良好的促進作用。荷花與山水畫都是大千的絕活。徐悲鴻贊張氏荷花“前無古人”,大千愛荷、養荷、觀荷、畫荷。他十分贊賞八大畫的荷花,有大荷花的景象,不是搞幾支花葉的拼湊。大千深得八大用筆章法氣勢,并常臨塘觀察、寫生,取法自然。八大畫荷多用濕筆,大千兼用渴筆。濕筆墨活、濃郁、深厚、凝斂而不滯,渴筆飛白、蒼勁、流暢、華滋而不枯。大千兼工帶寫,采用淡彩、水墨、潑墨、潑色等方法,能夠畫出荷花在風、晴、雨、露中的各種姿態。所畫荷葉潑墨與渴筆兼用,卷舒自若,層次深厚;荷干亭亭玉立,氣勢挺拔。大千的墨荷尤其與眾不同,他常常用草書筆法為之,行筆奔放,一氣呵成。特別是畫荷梗子,以圓筆中鋒,一瀉數尺。有時畫案較窄,他則叫人將紙向前方牽去,―筆由上往下,然后―筆由下往上。唰的一聲兩筆相交,毫無接痕,可謂神來之筆,今觀者咋舌。30年代他曾住北京頤和園,花很長時間在湖畔觀察荷的千姿百態,研究它的生長規律,又學習八大、華(上品下山)等古代名家手法,使他筆下的荷花形態各異,多姿多彩,或正、倚、俯、仰,或靜、動、離、合,或大、小、殘、雅,真是"映日荷花別樣紅","風吹荷葉十八變",讓人賞心悅目。


  1933年,大千應南京中央大學校長羅家倫和藝術系主任徐悲鴻的邀請,任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授。當時的中大藝術系可謂人才濟濟,徐悲鴻、呂風子、張書旗、潘玉良、陳之佛、汪采白、常任俠等有聲望的畫家都在這里任教,大千則以其筆墨雄肆、氣韻樸厚的山水風景在儕輩中獨樹一幟。


  每星期輪到大千上課,他總在天剛亮即起床,坐上黃包車直奔火車站,然后乘火車去南京。此時,學生們已在藝術系的大畫室中恭候這位長胡子老師:大千來到大畫室,就開始在畫案上作畫,―邊畫,一邊講,談笑風生,深入淺出,從構思、五意、觀察、寫生到布局、色彩等無所不講。關于繪畫的寫實與境界,大千講道:“畫一種東西,不應當求太像,也不應當故意求不像。求它像,當然不如攝影,如求它不像,那又何必要畫它呢。所以一定要在像和不像之間得到超物的天趣,方算是藝術。正是古人所謂遺貌取神,又等于說我筆底下所創造的新天地,叫識者一看自然會辨認得出來。我看到真美的就畫下來,不美的就拋棄了它。談到真美,當然不單指物的形態,是要悟到物的神韻。這可引注王摩詰的兩句話:‘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畫是無聲的詩,詩是有聲的畫,怎樣能達到這個境界呢?就是說要意在筆先,心靈一觸。就能跟著筆墨表露在紙上。所以說‘形成于未畫之先’,‘神留于既畫之后’。”


  關于學習繪畫,大千講道:“作畫要怎樣才得精通?總括來講,著重在勾勒,次則寫生。其次才是寫意。不論畫花卉、翎毛、山水、人物,總要了解物、情、態三事。先要著手臨摹,觀審名作。不論古今,眼現手臨。切忌偏愛;人各有所長,都應該采取,但每人筆觸天生有不同的地方,切不可專學一人,又不可單就自己的筆路去追求,要憑理智聰慧來攝取名作的精神又要能轉變它。”


  1936年,《張大千畫集》第一次由上海中華書局出版。大千請畫貫中西的徐悲鴻作序,序的題目為“五百年來第一人”。


  從清末到民初,中國的兩大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一是在北京,一是在上海。當時的文學藝術界人士也主要集中在這兩個地方。1934-1938年大千舉家遷往當時全國文化中心的北平發展,使他找到了另一個新的舞臺,并且在那里逐漸建立起自己的交游圈與名聲。 以大千的才藝與為人,很快與北平的畫家打成一片,贏得他們的友誼與佩服。1935年的5月22日,于非(門音)在《北平晨報》上發表一則短文,標題就是「南張北溥」。從此張大千的知名度與北方的畫壇領袖溥二爺(心畬)齊名,說明大千至此已贏得全國性的知名度。


  1937年七七盧溝橋事變,張大千困居北京,由于侮辱日軍,一度被日軍扣押起來。1938年5月,大千逃脫虎口,只身離開北平,抵達上海。1938年底,大千率家人來到四川青城山上清宮居住。青城山為道教圣地,也是高人逸士隱居之處,文人墨客流連忘返的地方。閑云野鶴,一派古風的大千在經歷一番劫難和動蕩之后,飄然置身于這翠黛濃碧之中,怎能不令他身心舒暢,陶醉一番。兩年的青城山隱居生活,大千有一段相對較長的安定時間來潛心研磨詩文、畫藝。如果說大千30歲以前是“以古為師”,40歲左右是“以自然為師”,60歲以后是“以心為師”,那么,青城山的兩年則是大 千“以自然為師”的頂點。從黃山、華山、金剛、雁蕩、泰山、羅俘、陽朔、劍閣、峨眉等名山勝水一路走來,匯集于這錦繡萬千的青城山中,激蕩著他的藝術創作靈感,也激發了大千的創作欲望。兩年中他畫了一大批山水花卉,總計共有1000余幅。此時的山水畫,大千把水墨與青綠融合起來,筆墨厚重,反映了蜀中山水的性格特征。其中的《青城山全景通屏》是大千集中而系統地表現青城景色的巨作。 1940年9月,大千離開青城山,準備西行敦煌,探尋中國繪畫藝術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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